郎欺_第22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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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22节 (第2/2页)

自取,夷灭其近臣三族。

    陛下何故谋反?

    当时为了襄助琅琊王氏,他确实有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之嫌,没少被重臣口诛笔伐。

    他不在乎,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司马氏的人,心中没有什么绝对的君臣观念。

    他姓郎,随母姓,母亲以二嫁之身与先父司马绪成婚,他是遗腹子,名义上是司马绪之子,实则和司马绪无半点血缘关系。

    他选择帮助琅琊王氏,无可厚非。

    他这种人微言轻的藩王本做不成诛杀皇帝这种大事的,但他那时和琅琊王氏站在同一战线,举手投足的力量无形间被加大了千万倍,指向谁谁便死。

    事情就这样被平息了。

    王家最武勇善战的二子王戢,因雪中送炭之恩,与他拜为至交。

    家主王章亦对他青眼有加。

    他被封为中枢的高官。

    最初最艰难的阶段已过去了,可他清醒地知道这还远远不够。

    他虽初步获得了与琅琊王氏合作的资格,这场风波过去后,王氏随时可能像对其他藩王一样,弃他如敝屣。

    他需要给这次合作上一道绝对牢固的保护锁,这道锁不以人情为转移,不因时光流逝而改变。

    于是,他看见了王姮姬。

    她就是那道绝对牢固的保护锁。

    王姮姬乃王章亡妻的唯一嫡女,身份尊宠,有举足轻重的地位。王章及族人对她摩挲宝爱,不啻宝珠。

    他看见她温柔善良,通情达理。对爱忠贞,用情专一。天真纯净,被保护得不染尘世。

    他还看见,她以一介女子之身竟能进入王氏祠堂,主持祭祀。至高无上的地位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,王氏深宅中一颗熠熠的珍珠。

    可惜,她和他并无缘分,几次试图结交都以擦肩而过告终。

    她与陈留王司马玖约为婚姻之好,时常出游,两人私交甚笃。

    直到那一日,他偶然在宫里遇见她。

    她似乎迷路了,懵懂懂的,白皙的脸蛋都被冬日的凛寒冻红了。

    身穿枣红色的衣衫,一枝枝梅花印染在罗裙之间,甚是清雅美丽。

    她询问爹爹在哪,身上寒疾发作了,她难受得紧,得及时回家找大夫。

    他指向东方太极殿的方向。

    原来她有天生的寒疾啊,他遂给了她一颗糖,治寒气的。

    她捧在手里半信半疑,撕开金箔色的糖纸,甚为香甜,不似寻常苦药。

    可她不吃陌生人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望着她快速离去的背影,果真是大小姐呢,什么好东西都见过。

    区区一块糖,诱惑不了她呢。

    可他知道她会吃,一定会吃。

    后来,他果真如愿以偿,拿到了王氏大小姐的婚约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郎灵寂神思恍惚了会儿,望东方之既白,黎明蒙透,已然天亮了。

    枝桠上两只黑乌鸦长声嘶鸣,一大颗透明的露珠从叶脉之间滑落。

    清晨布谷鸟空幽的咕咕声回荡在庭院之间,薄薄的雾气氤氲飘荡着。

    王姮姬一边披着斗篷一边匆匆出门,身边婢女抱着厚厚的古籍,她手里还提着早膳篮子,看样子往藏书阁的方向。

    刚开门撞上了郎灵寂。

    他半倚在枯梅边,一身清寒,长久伫立不动已等候多时。

    闻她,缓缓转头,“醒了?”

    王姮姬手中热乎乎的早膳瞬间冷却,钉在原地,“你等了我一晚上?”

    他点头,言有尽而意无穷,“如此可以和九小姐说说话了吗?”

    王姮姬别无选择。

    早膳和古籍暂时交给冯嬷嬷带给文砚之,她随郎灵寂在梅林里漫步。

    清晨的梅林孤绝而幽静,残破的花骨朵挂在枝头,潮湿而阴冷。

    这两日以来两人关系陌生而疏离,其实早已不适合这般私下散步。

    郎灵寂不经意,“如今想见九小姐一面真难。”

    王姮姬道:“昨夜安置得早,不知殿下会前来。”

    “一别几日,你我似乎不同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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