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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2节  (第2/2页)
    可是婚后的陈彩琼好吃、刻薄,父亲查出肝硬化那年,她立刻吵着要离婚,老实厚道的姜水生自然选择了放她离开。    小姜穗最初以为陈阿姨愿意照看自己是个好人,她乖巧懂事,生怕叨扰了陈阿姨。    可是后来才偶然听到,原来姜水生每个月都给了陈彩琼不小一笔钱。    这个女人没有为家带来幸福,反而使父亲的肩上担子更加沉重辛苦。    这次姜穗不会再让她成为自己后妈了。    姜穗把饭吃完,陈彩琼牵着她去了自己家早餐店。1997年的清晨,阳光丝丝缕缕,纤柔动人,空气中飘散着松软馒头的香气,高大的乔木翠绿青葱。    陈彩琼的早餐卖得差不多了,她坐在店里纳鞋底。    她知道小姜穗乖巧,根本不用她照顾,往往坐在那里就能乖乖的,还会笨拙地帮她穿线。    姜穗抬眼看向大院。    温和的夏日清晨,老邻居张叔叔他们走过来。    张叔叔摇了摇头:“那家新来的也太虐待孩子了,这都叫什么事啊。”    他的老婆接话:“可不是嘛,不给她外甥读书,还弄去给郑春打下手。郑春是什么人大院儿里谁不知道?现在为了几个碗,那男娃娃也遭罪遭够了。”    姜穗怔了怔。    纳鞋底的陈彩琼嗅到了八卦的味道,连忙问:“老张啊,你们在说什么?”    张志强指了指北面,回答她:“在说赵家那个男娃子,他昨天运货打碎了郑春的碗,郑春今天让他舅妈赔钱。赵家那婆娘哪里肯,逼着他给人家下跪道歉。”    姜穗忍不住往大院北面看过去。    下跪道歉……    他可是驰厌啊,未来那个无人敢招惹的男人。    以前驰厌对她来说仅仅是一个名字,可是竟然在此刻鲜明起来。    陈彩琼咂舌:“哦哟,那打烂了碗是该认错嘛。”    张志强一听这话气的不轻,懒得和陈彩琼说,见妻子还想和陈彩琼理论,他连忙拉着妻子走了:“算了算了,你和她争什么。”    陈彩琼放下鞋底,本来想冲那两夫妻“呸”一声,一见身边还坐了一个眼睛明亮的小女娃,讪讪收回了动作。    她还想当人家后妈呢,陈彩琼想去看“热闹”,于是她问道:“穗穗,你想不想去看看?”    以前姜穗会摇头,爸爸不希望她乱跑,怕她摔。    可是现在姜穗点了点头:“去。”    陈彩琼牵着她,嫌她走得慢,又把人抱起来。九岁的团子小小一只,看着瘦,倒是全身软绵绵的。    姜穗不太自在,但她现在的情况只能忍下来。    还没靠近郑春的杂货铺,远远就看见了围了一群人。人们指指点点,窃窃私语。    女人尖锐的声音传来:“郑春,你心别太黑,反正驰厌下跪道歉了。你要钱没有,要人就把他拿去,他一天的工钱八块钱,让他给你搬货还。前几天的工钱你得给我!”    郑春也不是善茬:“老子去你的,你还想要钱,信不信打死你这臭娘们儿!”    “你敢!”    他们吵得不可开交,出来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。人群叽叽喳喳,评判着这一场是非。    姜穗在陈彩琼怀里微微高些,因此一眼就看见了杂货铺前跪着的少年。    最炎热的月份,汗水湿了他的背。    姜穗心突然瑟缩了一下。    驰一铭曾说,我哥年少过得很苦。    可是究竟多苦,她如今才真正了解。    驰厌额上全是冷汗,那些汗水顺着他下颚流下去,流进灰蓝色衣服里。他身边两个人不断在争吵,而周围许许多多人在看着这场闹剧。    他屈辱地跪在人群中央,昨晚挺直的脊梁微微弯着。    女人吵着架,还时不时打一下他的头。    这一年他十二岁,本来该是最无法无天的年纪,可是不断有人倾轧着他还未成熟的躯体和脊梁。    姜穗看着他瘦削的脸颊,他嘴唇干裂,有血迹渗出来,脸颊上汗水的痕迹很明显。眉骨一个消不掉的疤痕印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。    昨晚的毒打没能使他倒下,今天他依然被逼着下跪道歉。    姜穗眸光颤了颤,她看见了他的眼睛。黑黢黢的一双眼,狭长微垂,里面黯淡到没有一丝光。    来的时候,姜穗也有些后悔,她反复告诉过自己不要多管闲事。毕竟她不该再和他们姓驰的有任何关联,不管是冷漠傲慢的驰厌,还是小变态驰一铭。    可是在这个夏天清晨,她没法不为驰厌死寂的眼神动容。    他才十二岁啊!    驰一铭曾说,我哥讨厌你,所以他从不看你,不对你笑,也不和你说话。    驰厌也冷淡地说过,无论什么时候,离他远一点,就是最好的报答。    到底是多讨厌她,才会说出这种话啊!她明明什么也没做过。    
    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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