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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极地之旅9  (第2/3页)
 “别管我!”驹子急匆匆地逃脱开,咚地一声碰在挡雨板上。那里是驹子的家。    “她们以为你不回来了。”    “不,我来开。”驹子抬了抬那发出嘎嘎声的门脚,把它拉开,一边悄声地说,“顺便进去坐坐吧。”    “这个时候……”    “家里人都睡了。”    连阿华也有点踌躇不决了。    “那么,我送你回去。”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    “不行,你不是还没看过我现在的房间吗?”    一进后门,眼前就看见这家人横七竖八地躺着。他们盖着硬梆梆的褪了色的棉被,就如同这一带人常穿的雪裤的棉花一样。这家夫妻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,还有五六个孩子,在昏暗的灯光下,各朝各的方向去睡。这幅图景,使人感到在清贫孤寂的家中,也充满一种刚劲的力量。    阿华像是被一股温暖的鼾声推了回来,不由得要退到外面,驹子砰地一声把后门关上,无所顾忌地踏着重重的脚步,走过木板间。阿华只好从孩子们的枕边轻轻地擦身而过。一种无以名状的快感在他的心头激荡。    “在这儿等等,我上二楼开灯去。”    “不必啦。”阿华登上漆黑的楼梯。回头一瞧,在一张张纯朴的睡脸那边,可以看见卖粗点心的铺面。    这里就像农家的房子,二楼有四间房,铺着旧铺席。    “我一个人住,宽倒很宽。”驹子虽这么说,可隔扇全都打开了,那边房子堆满了旧家具,在被煤烟熏黑了的拉门中间铺了驹子的小铺盖,墙上挂着赴宴的衣裳,倒像狐狸的巢穴。    驹子孤单单地坐在铺盖上,把唯一的一张坐垫让给阿华。    “哎哟,满脸通红了。”她照了照镜子,“真的醉成这个样子了?”    然后她搜了搜衣柜上面,说:“喏,日记。”    “真多啊。”    她又从那旁边拿出一个花纹纸盒,里面装满了各种香烟。    “是客人送的,我把它放在袖兜里或夹在腰带里带回来的。都成了这样皱皱巴巴的,但是并不脏。种类倒是大体上都齐全了。”她一只手支在阿华面前,另一只手乱翻起盒子里的香烟让阿华看。    “哎呀,没有火柴。因为我戒烟了,也就不需要了。”    “行啦。你在干针线活儿?”    “嗯。赏枫的客人多了,就耽误下来了。”驹子回过头去,把衣柜前的针线活儿放到一边去。    这大概是驹子在东京生活留下来的痕迹吧。那别致的直木纹衣柜和名贵的朱漆针线盒,依然摆在这冷清清的二楼上,就如同住在师傅家那间旧纸盒似的顶楼时一样,显得格外凄怆。    电灯上有根绳垂到枕边。    “看完书要睡觉的时候,一拉这根绳就能关灯。”驹子一边说,一边抚弄着那根细绳。但是,她却像家庭妇女似的,温驯地坐着,显得有点腼腆。    “真像狐狸出嫁啊。”    “本来嘛。”    “你要在这间房子里呆四年?”    “可是,已经过去半年,一眨眼就是四年啦。”    从楼下传来了人们的鼾声。阿华接不上话茬,就急忙站了起来。    驹子走去关门,把头探出去,仰脸望了望天空。    “快要下雪了,红叶的季节也快过去了。”她说着走到外面,“这一带都是山沟沟,还挂着红叶就下雪了。”    “那么,请歇息吧。”    “我送你,送到客栈门口。”    可是,她又同阿华一起进了客栈,说了声“请安歇吧”,就无影无踪了。不大一会儿,她酌了两杯满满的冷酒,端到他的房间里来,用兴奋的语气说:    “来,喝吧,把它喝下去!”    “客栈的人都睡着了,哪儿弄来的?”    “嗯,我知道放在什么地方。”    看样子驹子从酒桶里倒酒的时候已经喝过了,刚才那副醉态又显露出来,她眯起眼睛,凝望着酒从杯子里溢出来。    “不过,摸黑喝,喝不出味道来。”    阿华漫不经心地把驹子递过来的冷酒一饮而尽。    喝这么一丁点酒本来是不会醉的,可能因为在外面走了一阵子,着了凉的缘故,他突然觉着有点恶心,酒劲冲上了脑门。他觉得脸色苍白,于是闭上眼睛,躺了下来。驹子连忙照拂他。良久,他对女人那热呼呼的身体,也就完全没有顾忌了。    驹子羞答答的,她那种动作犹如一个没有生育过的姑娘抱着别人的孩子,抬头望着他的睡相。    过了半天,阿华蓦地冒出一句:“你是个好姑娘啊!”    “为什么?哪一点好呢?”    “是个好姑娘!”    “是吗?你这个人真讨厌。都在说什么呀。清醒点嘛。”驹子把脸转了过去,一边摇着阿华,一边像是驳斥他似地断断续续说了几句,就沉静下来,缄口不言了。    过了片刻,她一个人抿嘴笑了。    “太不好了。我心里难受,你还是回去吧。我已经没什么新衣服可穿了。每次到你这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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