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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2节  (第3/3页)
   不可量的是海水,比海水更不可测的是人心。    曾岑想起与秦易的相遇,发生得理所当然又透着某种巧合。    彼时,艳阳高照,偶有熏风徐徐,他牵着童花头小姑娘,挺括风衣,简洁短发沉稳儒雅,阳光自他背后投洒下来,晃花了她的眼睛。    他说:“诗诗是转校生,曾老师多费心。”淡淡微笑,比园里那开得放肆的蔷薇花还要耀眼。    “秦先生放心。”曾岑接过小姑娘的手。    他半俯下身子摸摸小姑娘发顶,“诗诗要听老师话,小叔叔放学来接你。”    原来只是叔叔,曾岑记得当时心里有点高兴,是叔叔,不是爸爸。    曾岑牵着小姑娘去教室,小姑娘仰头问她,“曾老师,你觉得我小叔叔长得好看吗?”    曾岑笑着回答,“好看呀。”    “那曾老师喜欢我小叔叔吗?奶奶说小叔叔再找不到女朋友就不让他回家。”小姑娘说得颇为苦恼。    现在的孩子都是人小鬼大,曾岑摸摸她的头,“你小叔叔长得那么好看,一定有很多大姐姐喜欢他,别担心。”    “曾老师喜欢吗?”小姑娘执着的一定要得到答案。    曾岑想了想,“老师的喜欢和女朋友的喜欢可不一样,就像老师喜欢诗诗那种喜欢。”    她不知道小姑娘有没有听懂,反正小姑娘是很满意她的答案。    童言无忌,谁也不会放在心上,最不该当真的人,却当真了。    “曾老师,诗诗说你喜欢我?”第二面,曾岑对秦易的印象从沉稳儒雅变成咄咄逼人,他一句话就把她逼到墙角。    曾岑永远都记得当时的尴尬和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    “不是,秦先生你别误会。”    秦易皱眉比微笑更迷人,“那曾老师是讨厌我了。不喜欢就是讨厌。”    “当然不是。”曾岑无措解释,“我说的喜欢,不是那种喜欢。”    秦易眼底映着笑意,追问:“哪种?”    自认口才不错的曾岑语塞了。    秦易看眼手表,白色珐琅表盘全球限量一千只,笑意融融像三月消融的春水,“我今天有个会,等闲下来会再联系曾老师好好聊聊这个问题。”他在曾岑目瞪口呆中潇洒离开。    缘份的玄妙在于,永远无法预料你会和谁相遇,只一个眼神,为他沦陷。    原来那个时候,他就已经映在她心上。    直到曾岑披着奢华婚纱同他并肩站在婚礼上,她还错觉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掉进了爱丽丝仙境。    妈妈残忍警告,“曾岑,嫁给那样的男人你不会得到幸福,不出三年,你们一定会离婚,到时不要像败家之犬一样跑回来。”    她当时以为妈妈是在嫉妒她,对,妈妈是在嫉妒她,她那身婚纱深深刺痛了妈妈。    命运就是这么让人无奈,往往会应验那些不幸的预言。    他们的婚姻才一年就走到尽头,比妈妈预料的还要快。    曾岑喝了口冰水,“榨干秦易我可没这本事。”    “你现在准备怎么做?”冯冉冉问她。    曾岑握着杯子整只手都冰麻了,“请律师起诉离婚。”    冯冉冉一下安静下来,她就是咋呼的性格,“真的要闹到法庭?”    “这是唯一的办法。”曾岑看着她,“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律师介绍给我。”    “有倒是有,”冯冉冉握住她的手,“你要想清楚,闹上法庭等于公布于众你的生活就再也不得平静。”    “我想得很清楚。”她自欺欺人累了,他们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像是被人挑破的脓包,该是彻底解决的时候。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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